第七章 跳舞

  离开天山云海已经三天的时间,翻山越岭、日夜兼程,她没想过这一路竟然走的无比艰难,除了身体更多是心灵上的疲惫。她虽有些功底,但是毕竟不深,为了保存体力她尽可能的不用轻功,沿途尽量也都是步行。一路上她埋头行路,一直没有休息过。

  秋夜萧瑟,前方的路已经被黑夜吞噬,灵儿蹲在一旁观察了好一会,确定没有什么异象才松了口气,看来今夜只能在这松荒山露宿了。对于露宿荒野灵儿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在幽风谷的三年她也经常露宿在谷中,清晨睁开眼睛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些奇怪脚印,刚开始她还有些怕,后来也渐渐习惯了。

  升起的柴火照亮了四周不到一丈的地方,燃烧的篝火照亮了一侧绝美的脸。她静静的坐在篝火边,手中的祈福系袋蜿蜒缠绕在她纤弱的指间。灵儿的眼中有些氤氲:“娘,您放心,不论发生任何事情,付出多少代价,灵儿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那个负心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仇恨,除了仅存的仇恨对她来说就是活下去的意义。若说原来是因为爱情,那在爱情惨遭现实的摧残以后,那剩下的就有愧疚。愧疚她差点害死了他,可她也因为他得到了惩罚。恨他?她恨不起来,只不过是对爱的贪念与执着造就了她如此的境遇。而今,她能够放下爱的痴,却又要拾起新的仇。

  困意在奔波了几日终于席卷而来,她慢慢的垂下眼帘,纤长浓密的睫毛落在眼睑处,靠近火源不自觉的将自己抱紧,身体的温度在慢慢降低。

  糟了!今天是十五。她猛然睁眼,身体已经开始渐渐泛起了蓝光。幽蓝的光晕缓慢的散开,印在灵儿的脸上变得独有韵味,青丝散在腰间。一阵风吹来,吹乱了她的长发,裙角的轻纱随风飘摇仿佛在跳着一曲蝶舞。月光的银白,空灵的幽蓝融合在一起,回眸之间山川汗颜。

  灵儿早已习惯每月十五的幽蓝,身体越发的泛冷,她只有尽量的活动筋骨防止血液凝固。犹豫了片刻,确认一下四下无人,轻点脚尖,双手如同行云流水一边在胸前来回划过,幽蓝的光晕随着环绕在身边。

  她轻声哼起无聊时谱写的小曲,曲风悠扬婉转,伴随她细小的身体轻盈的来回转动,双手随即打开蓝晕在空中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月如银光打在光晕之上,星光点点。苍穹之下,美景如幻。

  “好美”男子不由的一声赞叹。

  “公子,这女子身影如此诡异,定有蹊跷。她若一直在此,在耽搁下去怕会影响王爷的计划!”一旁的黑衣男子将话说的坚硬,但是眼光却不停的在灵儿的身上流转。这么绝美的女子,这么忧伤动人的歌曲,这样倾艳的舞姿,即使是女人看了都会忍不住赞叹。

  灵儿自是还没有感觉到危险,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这曲子是她刚进幽风谷中无聊时作的,而舞也只随心所欲没有任何章法。本是无意之作,两者的融合却变得完美无瑕。蓝玄冰魄的光晕又恰到好处的融入在其中,让人有种仙落凡尘的感觉。

  “别动”被称作公子的男人一把拉住正要上前的人,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任何起伏,声音浑厚干净却带着王者的威严。他的心随着灵儿舞姿起伏,胸口的衣衫剧烈的跳动着:“你派人去查查看她的底细。”

  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脸颊,透过龙鳞面具他幽暗的神眸中印着蓝光炯炯发亮,他殷红的嘴角动了动,再次发出一句感慨:“我见犹怜,没想到此生能够遇到如此脱俗不凡的女子。”

  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在不远处传来,灵儿停住脚步,迅速回身拿起自己的行囊。又匆忙的将篝火扑灭,刚才还沉美的小脸上立刻显示出了惊慌,她的动作不快。慌乱中缠绕在手指的祈福袋跌落在地上。

  她本想去捡,但是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让她顾不得。若是被人发现她此时的样子,即使不会有人知道她体内含着蓝玄冰魄,也会被人当做妖女抓起来。

  一身白衣的男子骑在马上,长袍在风中飘扬。啼声越来越近,灵儿蹲在草丛中,紧紧盯着刚才祈福袋跌落的地方,那是她唯一可以当做是念想的东西。

  银面男子没有说话,抬手之间,只是一个手势本来寂静的森林中喊杀声四起,数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手中的长剑在夜色中闪出道道银光。

  骏马长啸,前蹄腾起,黑衣人一行已经尽数挡住了他的去路。

  长剑出鞘,刀剑相交。剑身碰撞擦出刺眼的火花,尖锐的声响刺得人耳朵生疼。白衣男子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表情依旧淡定,接应两招,银面男子回身一剑,白衣男子拔尖相对。手起刀落,剑穗随着刀光落飘下。

  白衣男子优雅的身影沾上地面,俊逸挺拔,即使这么多杀手站在眼前,也毫不畏惧。他有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眼神冷厉的望着从天而降的银面黑衣人。

  “太子殿下,好久不见!”银面男子诡异的勾出一抹笑意。

  “你们陈国也是大国,做这种暗地偷袭的事情,也不怕被人耻笑?”白衣男子眼角的余光落在对面银面男子的身上。英气非凡,剑气凌厉。光凭他刚才的使出的两招,他便能断定这男子的功夫一定在自己之上,何况现在寡不敌众硬拼的胜算更是少之又少。他的内力极强,即使在两丈之外他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潜在的力量。

  一声长笑,笑意肆虐:“即使我们陈国在卑劣,你们魏国也不见得比我们有多高尚。若不是你们当年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我们陈国百姓怎可过的如同蝼蚁。”银面男子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微眯的眼光射出一道凶光。

  “若是我死了,你们陈国很可能过的连蝼蚁都不如。”面对白衣男子挑衅,黑衣男子彻底被他的话激怒,他长剑一挥抵住白衣男子的喉咙:“死?我怎么可能舍得杀你?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