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西渝国相王甘凉

  京墨接过川谷端过来的药,一汤匙一汤匙小心的喂龙青黛,不小心汤药顺着嘴角渗出,京墨用衣袖帮她拭去,褐色的药汁将洁白的衣袖染脏。京墨还是耐心的喂着。

  一碗汤药喂完,川谷上前接过空碗,顿了顿艰难的开口问:“公子,鬼伯他……”

  “无用之人,留着也是祸害,死了便死了。”京墨声音寒冷入骨。

  川谷垂首应是,不敢再问。

  丫鬟苏叶儿走进内间禀道:“京公子,王爷回府来,请你去书房一趟。”

  “嗯,我知道了。”京墨起身出门,川谷无奈的看了眼龙青黛,也跟着出去。

  京墨刚踏进书房,便见到殷白苏一张阴沉的脸,旁白的杜衡担忧的看了眼京墨便退了出去。

  “王爷。”京墨躬身一礼。

  “京墨,早上你是不是有心让青黛看见鬼伯惨状?”殷白苏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京墨,满腔的怒火在用力的压制。

  “是。”京墨回答的简单干脆,这么明显的事情,隐瞒反而不是明智的选择。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青黛失忆受不得刺激吗?地牢的刺激差点要她性命,今天你……你想做什么?”最后的一句话殷白苏吼出来。

  “王爷,属下自知此等行径偏激,会伤害到夫人。但是王爷,夫人活在失忆的恐惧中,这伤害比今天的刺激轻吗?今日不过是一时的刺激,而夫人在失忆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活着,受着长久的内心折磨,这对夫人来说更残忍。属下只是想夫人尽快的恢复记忆。王爷和属下的心思一样,都想夫人尽快的恢复记忆,查出残害夫人的凶手。可王爷怕伤害夫人,小心翼翼的保护,这反而是更深的伤害。”

  “青黛她活的如此小心?”殷白苏不可置信,他看见的龙青黛平平静静,内心安安稳稳的。

  “是。”京墨点点头,“前几日川谷向我禀报,夫人怀疑他,将他送去的药尽数倒掉,一滴未进。王爷,夫人现在对身边的任何人都充满恐惧,分不清亲疏,处处提防。且不说这对夫人养病无益,这样恐慌的活着,夫人迟早会精神崩溃疯掉的。”

  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些,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朝中的事务,竟然忽略了青黛。只是把她交给了鬼伯和王妃海月兰。没想到鬼伯竟是皇上的人,他是亲手将龙青黛推进深渊。为什么他就没有对这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大夫设防?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曾经救过青黛,就相信他不会伤害青黛?

  见殷白苏神情落寞,京墨躬身请罪,“属下言辞过激,请王爷恕罪。”

  殷白苏摆摆手,“是你点醒了我,我不该如此粗心大意。我也是没有想到鬼伯会受命于皇上。”

  “属下也是没有想到。”京墨感慨,他的确是没有想到鬼伯不仅听命他,还受命皇帝,这等人,死了倒也好。只是可惜了他一身的医术不能够为己所用。

  “青黛现在怎么样了?”

  “夫人服下药,睡得安静些了,属下已经命丫鬟细心照料,也命南烛等人暗中保护,王爷不必担忧。”

  “今次对她的刺激太大,不知道她醒过来会怎样,我去看看她。”说完便出去。

  京墨顿了顿走出房门,却见到杜衡倚在廊下的柱子上,双手环胸,嘴角挂着冷笑。“王爷对你倒是纵容,你今天差点是要了龙夫人性命。依我看啊,至少要给你定个图谋害主这样的罪名,好好教训一番。”

  “我受罚对你来说就是这么好的事情吗?”京墨淡笑反唇相讥。

  “对我说是不算什么好事,不过看到我们向来风雅万千的京公子被教训,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情。”

  “现在很失望?”京墨暗讽。

  “失望的很啊,等到下次有这等机会,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杜衡不以为意,大大的一个笑脸站直了身子走到京墨身边,单手搂上京墨的脖子,“晚上要不要去玉阁喝酒啊?有个人想认识你。”

  “哦?谁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杜衡卖起关子。

  但是见杜衡那一副得意的表情,京墨便可猜到这要认识他的人,肯定是出乎他意料,能够让他震惊的,否则,不会让杜衡如此的得意。

  玉阁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京墨和杜衡走进玉阁,便有一位小厮迎上来,满脸笑容,“京公子,杜公子,有人已经等候你们多时的,请跟小人来。”

  京墨好奇的看了眼身百年杜衡,杜衡笑呵呵的却无视京墨。“是何人在等我们?”京墨直接去问小厮。

  “小人也不知,那人只是吩咐小人,若是两位公子来了,就请你们过去。”

  “这么神秘?”京墨玩笑般笑了笑。看了看周围。

  玉阁一日之内从辰时到中夜子时,人都颇多。皇亲国戚、富商巨贾、江湖豪杰络绎不绝。玉阁建立之初便是以汇聚结交天下公子为名,第一人阁主更是风雅之人,当时因诗文辞赋而声名远播,从而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玉阁便成为了天下公子名流聚首之处。

  到了楼阁安静的雅间,小厮敲门禀告说人来了,然后请京墨和杜衡进。京墨看了眼杜衡,跨步进门。对门的主座上,一位年且而立的男子,眉目英朗,嘴角挂着自然的笑,手中刚端起的茶盅在见到来人后悠然的放下,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一身藏青长袍,浑身上下透着不可侵犯的高贵之气。

  杜衡命小厮退下后,走上前两步对京墨介绍道:“这位是西渝国相王,前几日我来玉阁之时相识,相王听闻你名号,所以想认识。”

  京墨愣了下,他京墨与西渝国相王没有任何可以牵扯,为何西渝国相王甘凉要见他,放下好奇,京墨走上前一步,躬身有礼,“京墨见过西渝国相王殿下。”

  “京公子有礼了。”相王起身拱手回之一礼,请京墨和杜衡入客座。然后笑着道,“我在西渝国之时便听说了东陵国玉阁第一公子京墨公子,一直都想前来结交,只是无奈事务缠身。今日有幸见京墨公子真容,果然是风雅万千,比我想象中还多几分儒雅之气。”

  “相王殿下谬赞,京墨愧不敢当。相王殿下扶幼主、除佞臣、安江山,此等擎天盖世之能,堪当世人敬仰。”

  “哈哈哈……”相王爽朗的笑道,“只是不能够像京公子这般随性。听闻京公子多年前离开玉阁,如今在二皇子信王府供职。”

  “正是。信王不辞京墨愚笨,愿留京墨在身侧,此等知遇之恩,京墨当报。”

  “男儿应当如此。信王事迹天下流传,这东陵国神话般人物,征战沙场,雄辩朝堂,东陵国皇帝有此等贤才良将可是天大幸事。若是此生能够机会见上信王一面,此生也算是无憾了。”相王感叹一声。

  相王之意再明了不过。京墨沉默须臾,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信王呀常于京墨提及相王殿下,赞叹相王之才能,也有心结交。只是无奈近年来要事缠身,如否,真想入西渝国拜见一番。”

  “如此?”相王呵呵的笑着道,“信王无暇分身,我这不是来东陵国了吗?只是还请京公子代为传话。”

  京墨也笑着回应:“相王客气,京墨这不仅是在帮相王,更是为了信王。”

  “呵呵呵……”

  送走相王之后,京墨站在玉阁门前,侧脸看着杜衡,白了他一眼。杜衡耸耸肩,一副关我什么事的神情。

  “他堂堂的西渝国相王,怎么会要见我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此来必定是为了信王或者其他王公贵族。只是不知道他千里迢迢从西渝国帝都平阳到东陵国是和目的。”

  “我也是好奇,虽说天下安定,三国互通有无,但是两国臣子之间并无任何的往来。”

  “相王并非等闲之辈,此来绝非如此简单。”

  “那这请帖要交给王爷吗?”杜衡瞥了眼京墨手中刚刚相王相托的请帖。

  “自然是要给王爷,看王爷决断吧。”京墨看着手中的请帖笑了笑,离开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