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水鬼泛（2）
今夜月光很好，月光很亮，也带着点冷冷的感觉，档案室里的烛光暖暖的，照亮两个人的面庞。一块块的月光被嘈杂的声音打乱。
“你别挤我！”焕汐坐在桌子上，“你顶不住了就回去睡觉！一直往我肩膀上靠什么？”
“你觉得我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吗?”悟绯挑挑眉毛，很有喜感。
“我觉得你会。”焕汐捂着嘴笑起来。“你呀，看起来那么的不靠谱，谁知道你会做什么出来呢？”
“大姐?现在是开我玩笑的时候吗?”悟绯站起来，收起了嬉皮笑脸。“我曾经恨过我自己，就因为我的不靠谱。”
“行了行了！别再那么正经了，算我跟你道歉了。”焕汐轻轻摸了摸悟绯的后背，“乖哦，不要生气了。”
“喂？我是小孩子吗?”悟绯闭上眼睛，“很少有人摸我的，他们很多人都看不起我，因为我是被捡来的，别人也不知道我父母是谁，他们有时候就喜欢聚在一起嘲笑我，你是第一个这样摸我的人。”悟绯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虽然我没有见过她，可她一定很爱我，不然为什么要把为带到人间呢？”
“哈！找到了！”焕汐突然欢呼。“这里写着有个地方的水域很不寻常，经常传来小孩的笑声，就在城外不远。”
“我刚刚说的那些你都没听到吗?”悟绯瞪大眼睛，“你却一心钻到了这些卷宗里？”
“我当然听到了。”焕汐摸摸悟绯的头，将他脸上的一缕碎发顺到耳朵后面。“可我们最重要的不是案件吗?”
悟绯：“……”
“行了不要生气了，一会案件办完了，记得请我吃东西哦！”焕汐拿起自己的剑，走出门去。
“这算什么啊?完成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悟绯大喊着追出去。
晚上的湖面很平静，月光轻轻映在湖面上。
“很漂亮啊，不是吗?”焕汐轻轻趴在船弦上，小手想要伸向水里。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早上出发呢?毕竟不用我们自己划船。”
“我着急嘛，一着急就忘了。”焕汐吐吐舌头。
“你大爷！”悟绯用尽吃奶的力气，“你还不挑个小一点的船，这么大的船你是要把水鬼的老巢都带走吗?”
“对哦，小船快啊。”焕汐一拍额头。“反正不是我划船嘛。”
“不要等我的双手解脱出来，不然我一定掐死你。”悟绯咬着牙，用力划船。
“你的母亲很爱你。”焕汐淡淡的出口。
“什么？”
“她很爱你，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应该天生对你好的，可母亲不一样，她们甘愿放弃一切，也要求着上天救救自己的孩子。在生死关头明明能自己逃跑的她却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了那个已经记不住她的孩子，母爱是世上最伟大的感情，没有之一。”焕汐走到悟绯身边，再次摸摸他的头。
“她是这样傻的啊。”悟绯闭上眼睛，眼角泪水滑落。
“等等！”悟绯意识到了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编的啊。”焕汐还在摸着悟绯的头，“说漂亮话嘛。”
“你竟然浪费我的感情！”悟绯跳起来，操起一旁的船桨。
“哎呀呀，不好意思，伤害到你可怜的小心肝了。”焕汐也捡起另一根船桨两个人打将在一起。他们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船一直在向某个方向移动。
两个人打累了，船桨扔在一旁，悟绯气喘吁吁的躺在船上。
“累了吧?”焕汐还在笑，“既然打不过本姑娘就好好的去划船。”
“咱们这是到哪里了？”悟绯站起身来，看向周围。“这个地方，我们没来过。”
“哈?这就到了?这就是水鬼的老巢了。”焕汐叉腰，看向水下，水下很是热闹，大批大批的水鬼游来游去，但水面还是平静依然。
“那我船白划了吗?明明自己就能到的！”
“不是我们自己到的，是有东西想见我们。”焕汐严肃起来，“这一战，在所难免！”焕汐翻身一跃，跳入水中。
“喂喂喂！别急等等我呀！”悟绯冲向船头，跟着跳入水中。
一群群的水鬼将他们围起来，他们嘴里发着尖锐的声音，伸手想要将他们拖向更深处，悟绯的剑光逼退了一群群的水鬼，可水鬼就向斩不完一样，还在向前涌动。
焕汐向更深处游动，手里的长剑上沾满了水鬼粘稠的鲜血。
“这小丫头还真不要命！”悟绯想着，跟在焕汐后面。
“看啊，我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小男孩坐在水草上，冷冷的笑看。
悟绯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竟有一个屏障，将周围的水全部隔开，悟绯和焕汐湿淋淋的站在中央。
“很好奇吗?”小男孩还在看着他们。“我曾经也是人，自然也不太喜欢水；可我毕竟变成了这样，总要学着接受，不是吗?”
“可你毕竟是水鬼。”焕汐冷冷的，“没有人能抗争自己的命运。”
“可我偏要做这千百年来的第一人！”男孩大叫起来，在空气中浮动，
手上的指甲散发出淡淡的鳞光。
悟绯冷笑一声，一道剑气在他的眉宇间游动，蓄势待发，男孩冲了过来，尖叫着，尖锐的声音好像要刺破耳膜，手上的鳞光反射着剑光，两道光影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一道道的剑光闪耀，悟绯面无表情的挥剑，剑光直指男孩的心口，男孩突然笑起来，没有人能够想象一个人可以跳到和自己身高十倍的高度，可男孩做到了，
他跳出了屏障，引来了大群的水鬼。
“该死！”悟绯大骂！“打不过就找帮手，是男人就和我单挑啊！”
大群的水鬼尖叫着将悟绯淹没，悟绯舞着剑，却抵挡不了大群的水鬼，一群群的人潮将悟绯淹没。
“大姐！我都这样了！你还在看热闹？”悟绯对焕汐大喊。
“好吧，那姐姐就帮帮你！”焕汐的身边围绕出一层层的光晕，带着淡淡的香味，水鬼们闻见香味立刻转向焕汐，在没有游到焕汐身边就被斩成了两半，淡淡的血腥味在这片不充裕的地方扩散开。
一阵尖锐的叫声从天而落，男孩大叫着，爪子伸向悟绯的方向，“你们这些只会空谈正义的捕快就是该死！”
男孩离悟绯越来越近了，悟绯呆呆的看着他，身体却动不了。悟绯看见了一群群的人们在水里挣扎，大船在他们身边驶过，却没有停留。
男孩突然停了，他的嘴角流出了一缕鲜血，焕汐的剑插在他的心口。
“记住，你欠我一命！”焕汐笑着，将男孩扔到一边。
男孩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他开始哭泣，也在挣扎。“我原本以为我真的可以成为人！可你们为什么要出现！”男孩脸色狰狞。
“是谁告诉你你还能变回人的?”焕汐走到男孩身边，“仅仅是个谎言你也
深信不疑吗?”
“那才不是谎言！他可是条龙！龙你知道吗?”男孩艰难的站起来，“龙可是无所不能的！”
“可你不知道，害死你的大水正是龙发出来的，那条恶龙作恶多端，我们早就想要杀了他了！”焕汐转过身，不再说话。
“可他答应我要给我新生的啊。”男孩蹲在地上，“龙是不骗人的，对吗?”
“都说了是条恶龙了！”焕汐对他大吼！“他只会承诺，却不会实现!”
“原来是这样的啊，原来是这样的啊，原来，原来…”男孩渐渐回头，跌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白骨。
“这么多年只是一个谎话，当发现真相的时候，有谁还觉得值得呢?”悟绯蹲在白骨旁边，捡起一块鳞片。“喂，这是什么东西?”
焕汐疑惑的接过，“天啊，这是龙鳞！怪不得他能造出屏障和说话，原来都是因为它啊。”
“看来那条恶龙没有说谎，确实给了他新生，不过是另一种活着的方法，却要残害他人。”悟绯摇摇头，“这样的新生，我宁愿不要！”
“不要怪我刹风景，这里要塌了，没了那个男孩的支撑，屏障就要消失了。”
焕汐指了指屏障上的裂缝。“在不走就真的喂鱼啦！”
焕汐拉起悟绯向屏障外跑去，上方的裂缝越来越大，河水已经涌入了屏障。在两个人就要摸到屏障边缘的时候，屏障彻底破碎了，大水冲走了他们。
“我擦救命啊！”悟绯大喊，大水冲进了他的喉咙，接着他再也停不住了，他不知道喝了多少水，用力的挣扎。
“真是的！”焕汐抱着悟绯，在周边造出一个屏障，焕汐轻轻的吻在悟绯的嘴上，帮他渡气，悟绯微微睁开眼睛，然后昏过去。
她抱紧悟绯，化作一道白龙向上飞去。
尾声：
几天后
这么说是你拉着我游上去的?”悟绯震惊的看着身材纤细的焕汐，“你水性那么好啊？”
“没办法，从小家里就是海边的。”焕汐耸耸肩。
“那个小男孩………”
“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命运，不是不能打破，只是缺乏勇气去面对罢了。”
焕汐笑笑，“你说对吗?”
悟缉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算了，我先走了。”焕汐走出门。
“每个人的命运不同，可终究还是会交织在一起，不是吗?”悟绯看着焕汐远去的背影。
“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亲了我。”悟绯突然傻笑起来，“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