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色朦胧寂寥。
绛云殿,端庄的温婉女子笔走龙蛇,沉浸在书法的意境里,一片祥和宁静。
忽而,听到远处传来的响动,佟婉如好看的蛾眉蹙起,笔下微滞,却并未停下。
听到匆匆的脚步声,佟婉如没有抬头,“是皇后?”声音和她人一样柔美,淡然。
“禀贵妃娘娘,皇上已经在凤寰宫有些时候了,此次皇后怕是凶多吉少。”老嬷嬷恭敬站在旁边,眼中透着精明,“娘娘,宠冠六宫,又为皇上诞下了大皇子,必会入主中宫。”
“大皇子终究只是大皇子,而不是殷雪汐的儿子才是嫡皇子,日后的太子殿下。”对于王嬷嬷的话,佟宛如并未放在心上,别人看不透的事情,她清楚。
“在后宫谁不知道娘娘您才是皇上最爱的人,您一进宫就怀了龙嗣,这是连皇后都没有的殊荣。”
爱她?慕容云霆他谁都爱,没有人能看透他的心思,“王嬷嬷你错了,皇上爱的人是殷雪汐。”
王嬷嬷不解。
佟宛如曾经也以为慕容云霆爱的人是她。他曾为她,拿马鞭,第一次对已经是他太子妃的殷雪汐动手,刚登基就将她接入宫中,封她为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过去温情种种,她以为自己得到了他的心,然而并不是。
只有她知道她是如何怀上翟儿的,凤寰宫……
“你是不是也觉得翟儿落水是本宫陷害皇后的手段?”没等王嬷嬷回答,佟宛如自顾自道,“是我们的皇上。”他跟本都不在意翟儿,所有人都被他操纵,是他的棋子。他为了殷雪汐能不顾及他的亲生儿子。
至于为什么殷雪汐与他夫妻五年,如今才生下孩子,她不明白,但她清楚地知道慕容云霆对殷雪汐深藏的不为人知的爱。
“可惜红颜命薄……”佟宛如的感叹声还未落,便传来了响彻云霄的钟声。
“这是……皇后薨世了。”王嬷嬷半天没缓过神来。
佟宛如停笔,抬头看着茫茫夜色,低叹:“起风了。”这后宫只怕将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佟宛如转身离开,要好好准备准备了。
风吹过,书案上的纸飘扬落地。
“福、祸、相、依。”
凤寰宫阴云笼罩,压抑,暗含山雨欲来之势。
寝殿内,慕容云霆静静地坐着,不喜不悲,漠然,看不透他的心思。
殷雪汐睡着了,平静地睡着,这一睡她再也不会醒来了。
不久前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么清晰……
慕容云霆站在殿外,漠然地看着,她看到他来时,眼中带着星芒。
脆弱的她,朝他伸手,期盼着他能过去看看她。
他岿然不为所动,直到她那声低唤,那一声“云霆。”他才走过去,坐在她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殷雪汐扯了一抹浅笑,“没想到最后我还能在见你一面,我很感激。”
不在意慕容云霆的沉默,殷雪汐继续说着:“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慕容云霆冷嗤:“自以为是,蠢!”
殷雪汐笑意不减,“你不可否认这样的结果对你利处最大。”
慕容云霆沉默了。
“念在我们五年的夫妻情分上,能不能答应我最后的请求?”殷雪汐依旧笑着,只是笑中夹杂着苦涩,“虽然每一次你都没有实现过。我还是想请你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