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秦刚
论得如此,棠曦侃侃。这个寻娘倒也是个命苦的。景云八成是口干舌燥了,举起茶杯一饮而下,喘喘气续道:“如此,那地主孩儿王霸也算是抱得了美人归。”
接着,王霸是个风流性子。寻娘亦是清楚的。婚后不过数日,那王霸又勾结上村头东边长的还算清秀的小姑娘秀灵。
原以为秀灵还算个规矩家的孩子,于王霸也纯属无奈之举。可,秀灵同寻娘不一样。秀灵倒是真心喜欢王霸。每逢在村中道上遇着寻娘皆要好生侮辱一番,委实可恶的紧。
寻娘性子纯良,自是不与那秀灵计较。虽说寻娘为家人逼迫着进了王家的门,可心中还是想着要谨遵妇道,恪守人妻本分。
但寻娘忽略了一点,王霸这人不仅风流,更是最喜酗酒。每每酩酊大醉后都要怒打寻娘。几日下来竟是体无完肤。
这么一个活脱脱的玉人遭受如此折磨,委实残忍至极。
好在,老天也算开眼。一日夜中王霸喝的多了,摇摇晃晃地要去寻那秀灵快活。
谁料没有看清眼前路,不小心跌入井中。待到次日晨起,寻娘前去取水才得知王霸已亡的事。至此,寻娘都为再嫁。
三年后,战争罢了。秦刚也就回了这山水村。满心欢喜地准备去寻寻娘。才得知,寻娘已嫁,而那夫婿又是死了,正为寡妇。
秦刚悲恸不已,大醉三日。才算是恢复了以往。寻娘也是知晓秦刚回来的讯息,不仅旧情萌生。但,寻娘已不是清白身子,觉着无面在面见秦刚,便偷偷跑出山水村。凭着一副好口才处处说书也算是过的紧凑。
寻娘一走,秦刚如梦初醒,悔恨自己当初为何不直接将寻娘娶过门。如此,秦刚又是到处打听,总算知道每日寻娘皆会在望春楼出现,说书两个时辰。
秦刚不敢面见寻娘,就偷偷躲在台子后面,悄悄望着寻娘。这般日复一日,寻娘竟是毫无发现。
这一个伉俪情深的故事道完,小二见着又有客人来,便忙忙辞过棠曦景云,急着去招呼了。
棠曦听后,无不感慨。不曾想这样一个堂堂七尺血性男儿竟是对娇妻如此爱护。
“也难为秦刚了。若是他们二人能厮守一处便好了。”
景云夹起一片皇城牛肉,面上镇定无比,显然没为自己吃食完整盘牛肉害臊:“若真能如唐公子所说,那倒好了!”
棠曦愈发有兴趣的看向那秦刚和寻娘。这么两个妙人物要是能细细看看就好了。又是一阵子的叫好声,棠曦心中像是猫抓一般,愈来愈急。
“景公子,不如我们下去看看可好?”
景云望着被自己打扫干净的吃食,满意地笑笑。又是见着那寻娘快些说完了。心下思忖,棠曦乃头一次出府,定是见什么都觉着新鲜。也罢,自己同小曦朋友一场,看看又有何妨?
景云忙的一起身,将棠曦惊了一惊,景云朝寻娘那儿看去,一脸的娇俏:“唐公子,你若是再不快些,那寻娘可要走了。”
棠曦一回神,见着景云应了自己很是欣喜。自己在府中孟昆素来管教严格。有时亦是逼着自己看书,不过大都为那种妇道之类的。也唯有孟浚有时从那繁花楼回来被自己发现,缠着偷偷看上几本《西厢记》。
于这茶馆中的情爱,棠曦觉着新奇。照着以往母亲的教导。女子结婚,尤为是这种大家闺秀是不能同未来夫婿见面的。
若是见了,则为大忌。棠曦疑惑,要是两人连面都未见,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与否?
母亲确实叹叹气:“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便是这个理。”
棠曦垂眸,自己喜欢公子不假,可不知公子心中可有一丝喜欢过自己。
一旁的景云见着棠曦又是呆愣在原处,不免奇怪,忙催着:“唐公子。”
棠曦一愣,随即应着:“来了。”
又是回头一瞥,见着桌上留有景云给的几两银子。怕是这次的饭钱。
穿着男装,棠曦觉着方便多了。棠曦随着景云一步一步走到那台子侧边,刚好为秦刚和寻娘都见不着的地方。
一阵熟悉的味道飘入棠曦鼻子。是佛手柑。
公子身上独有的香味儿。
棠曦心下一怔,寻着气味看去,见着一袭不同世俗的白衣立在秦刚面前,轻轻一揖:“在下清瑄,见过秦刚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