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话 游说王爷

  双手被白宸羽压着,苏怀月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唇齿相依,也只得由着他狂风暴雨般的侵略。白宸羽本也不过是想吓吓她,然而,一亲芳泽之后,竟是有些沉沦痴迷于那份柔软香甜,一时间也没有忍住,只是唇齿厮磨,不愿离开。

  他攻城略地般撬开她的牙关,却在还未有更多动作的时候,觉得一阵刺痛,一抹淡淡的猩甜在嘴里散开。下意识地松开手,抬起头,白宸羽抬手摸了摸唇上的血渍,挑眉看着苏怀月:“胆子倒是挺大的,还敢咬我。”

  “你先前跟二哥讲什么不能忘记身份,如今那些话,用在你身上,也丝毫不差。”苏怀月抬手抹了自己唇上,白宸羽的血,扬眉看着他,“白宸羽,你可别忘了,我是白宸轩的妻子。”

  “入宫五年,你何时做过他真正的妻子了?”这话不仅没有唬住白宸羽,反而换来他一声轻笑,他抬手,托起苏如瑄的下巴,眸光流转,打量着眼前气鼓鼓的美人,“既然他不愿意,不如让我来替他要了你吧。”

  “你便是那么喜欢捡你哥哥不要的东西吗?”苏怀月并没有惧怕,抬首扬眉,冷笑着问了一句。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般,落到白宸羽耳朵里时,让他全身一震,捏着下巴的手松开,白宸羽扬手,却迟迟没有落下去。

  苏怀月迎着他的目光,唇角扯起一抹笑意,她知道,自己戳到白宸羽的痛处了。据她了解,白宸羽的母妃在白宸羽还小的时候便去世了,他母妃临终前将他托付给了皇后,也就是当今的太后照顾。

  皇后心慈,待他视如己出,但凡自己儿子有的,她都会给他一份,除了太子之位。

  可是,毕竟不是真的是皇后娘娘生的孩子,而且因着养在皇后身边的关系,这孩子日后也一定成不了太子,当不上皇帝,所以即便皇后娘娘照拂,宫中其他人却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左不过,是个没娘的小皇子罢了。更何况身子还弱,不得圣上喜欢,想来这些年,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而让他最苦恼的,定然是那个身为哥哥的太子,白宸轩,那个抢走他一切的人。

  “好……好一个苏如瑄!”扬起的手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对上女子那双不屈不挠的双眸时,白宸羽终究还是没忍心下手,只是冷冷地说,“你是第一个敢与我这般说话的人。”

  “苏如瑄斗胆,只是,有些话,总是要说出来的,压在心里,只能闷坏自己。”苏怀月笑了,也终于松了口气,她知道,白宸羽此番是放过她了,“有些东西,既然想要,便要去争取,王爷这般的英才,是不该屈居人后的。”

  “这些话,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再说。”白宸羽看着她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知道她想要游说自己做什么。只是,都五年了,若是换做五年前,他定然会放手一搏,将那些他想要的,属于他的,都收入囊中。

  可是,已经五年了,这五年来,他虽然当着一个闲散王爷,没有什么实权。可是,白宸轩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父皇的子嗣本来就少,大姐明霞公主嫁去了异国,二姐流锦公主与驸马一起去了封地,三姐五年前与驸马一起叛乱,被白宸轩问斩,剩下两个姐姐,因着白宸轩的所作所为,自请去了国寺伏云寺吃斋祈福,不愿回宫。

  这偌大的皇城里,白宸轩便只有他一个亲人。先前他住在宫里,白宸轩时常来与他说话散心,朝堂内外的事情,知无不言。

  他倒也不是心软不愿动手,而是他在考虑,考虑这样做是否值得。考虑放手一搏之后,他所得到的,会不会比现在的多?又是不是值得,拿现在安宁舒适的日子去换。他只是,缺少一个契机,一个让他愿意放手一搏的理由。

  “你先休息吧,明日还要送你回宫。”想了想,白宸羽也只是淡淡说道,“我们的约定还是作数的,你说过愿意做任何事情,可别忘记了。”

  “王爷放心吧,日后王爷若是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通知苏如瑄便是。”苏怀月拱手朝着白宸羽做了个礼,便也不再多客气,只是转身回房。

  她是真心想要拉白宸羽下水的,她想要让白宸轩丢了江山,丢了尊严,想要白宸轩经历今时今日苏家所经历的一切,她想要毁了他的帝王霸业。可是,做着一切,都需要一个名号。

  若是没有白宸羽,那她所做的一切,到最后即便是成功了,也不过是一个祸国妖妃搞垮一个王朝的事情,到最后,他们苏家还要担一个叛国的罪名,苏家世代忠良,这一定不是苏墨想要看到的。

  然而,若是有了白宸羽,一切便都不同了,白宸羽也是先帝血脉,拉白宸轩下马,助白宸羽等帝,这虽然也是图谋篡国,可是,却变了性质,变成了白家的家务事,他们苏家不过是选择站在了白宸羽这一边罢了。

  只是,这白宸羽似乎是在迟疑,苏怀月有些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在迟疑什么?五年前,他不是就已经有了反意吗?否则,也不会韬光养晦,与苏绍远密谋许久。她本以为,如今她若是提起,白宸羽便会欣然同意入伙的,却不想,他竟然这般回避。

  “昭仪娘娘,王爷说娘娘身子不适,不能吃太过油腻,便让厨房做了些清淡的来,娘娘请用膳吧。”苏怀月正在思量白宸羽到底是为何不愿入伙,吟墨推门而入,打断了她的思绪。为苏怀月布好了晚膳,吟墨又唤来两个婢子,一个手捧着一盒珠宝首饰,一个手捧着一件月白色的宫装长裙,式样虽然简单,可是裙角用金线细细绣了祥云瑞草的图样,那做工,一看便知道是上品。

  “这些是娘娘明日入宫要穿戴的服饰,王爷说娘娘用完晚膳便早些休息,为了不打扰娘娘,便只留了芍药,白苏两个丫鬟在这里伺候娘娘。”吟墨介绍到,捧着衣饰的两个婢子俯身下拜,颇为恭敬。

  “劳王爷费心了。”揉了揉太阳穴,苏怀月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便也只是朝吟墨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埋头吃饭。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苏怀月便被两个婢子叫醒,洗漱穿戴之后,便随着去上朝的白宸羽一起去往皇城。

  四匹马的马车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此时天色尚早,街道上除了偶尔行过的上朝官员的马车外,再也见不到其他人影。

  苏怀月半睡半醒地坐在车内,对于自己入宫之事,似乎没有半点担心。白宸羽坐在她对面,看着小鸡啄米般的苏怀月,也没有忍心去吵醒她,只是笑着将先前吟墨给他准备的披风盖到了苏怀月身上。虽然时值夏日,可是清晨还是有些清寒,这般睡着,也不怕冻坏了。

  行至宫门前,白宸羽叫了驾车的吟墨去通报送昭仪回宫一事,不久便传来皇上旨意,也不过是让苏如瑄自行回钟秀宫罢了。

  “吟墨,去钟秀宫吧。”因为车里还有人在睡觉,白宸羽掀开车帘,压低声音说道。

  “可是,这样不久误了上朝的时辰了吗?”吟墨有些迟疑地看了看自家主子,虽说白宸轩允了白宸羽可以晚来上朝或是不上朝。可是因着昨日那件事情,皇帝陛下对自家主子已经是很不满了,若是今日再迟到,怕是不太好。

  “无妨,大不了下朝之后,我再去上书房请罪便好,此去钟秀宫路远,也不好叫她自己走过去。”白宸羽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反正那朝堂上有他没他都一样。他昨日请回了太后娘娘的免死金牌,救了苏绍远一命,今日指不定有多少段家人等着要指着他的鼻子骂呢,这种热闹的场面,他还是不要去掺和得好,否则,不仅是他要被骂的狗血淋头,想必白宸轩也要为此头疼不已。

  吟墨见拗不过,便也只得领了腰牌,驾车往皇宫内院走。这后宫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从前主子住在东宫的时候,他常常驾车出入,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钟秀宫门口。

  那些先前守着钟秀宫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撤走,只是,偌大的钟秀宫里,如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也实在是冷清。吟墨扭头说了声:“爷,钟秀宫到了。”

  撩起门帘却见自家主子抱着裹着披风的昭仪娘娘下车,大步朝钟秀宫正殿走去。

  “王爷!这样怕是……”吟墨撒开腿追了上去,想要提醒自家主子,这是皇宫内院,他这般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若是传到其他嫔妃或是皇上耳朵里,自家主子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吗?

  然而,白宸羽并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他抱着怀里的人儿大步朝正殿走,边走还不忘吩咐追上来的吟墨:“昭仪娘娘怕是染了风寒,此刻有些发热,你快去叫太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