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病初愈

  乓…碰…

  满雾山谷天空炸出一阵浓白烟雾,弥漫整个偌大山谷,与遍地绿绿草草的景象形成对比,山谷回荡巨大声响。

  救命,救救我们…

  一台深灰轿车内,抱枕、布娃娃、玩具、背包散落踏垫下方。

  男孩很快的恢复意识,晃了晃脑袋,缓慢起身,他茫然望着四周,母亲昏倒在正驾驶座,身旁两个弟妹倒卧不醒,他摇着他们,弟弟、妹妹仍旧紧闭双眼小身躯动也不动,他又将小手移向前座母亲,母亲毫无反应。

  他惊愕的不知所措,下一秒,有股暖热感从脸颊流下,伸手一触,鲜血沾满他的双手,他更加害怕,正当他握住门把欲开启车门求救之际,扬首瞥见左前方一台白色轿车半个车身垂挂在山腰,摇摇欲墬,里头一名女子头破血流,死命拍打车窗。

  惊慌、畏惧的眼神与他交接,女人对着他露出期望的表情,半敞的车窗缝伸出手腕大喊:“孩子,孩子,快点来把我们拉出去。”

  男孩愣了愣,仍无法从这突来的车祸中回神,他只感觉到全身发抖,双手满是他自己的血。

  “哥哥,哥哥。”

  男孩听到弟弟妹妹已清醒,转过身紧紧抱住他们,男孩安抚好弟妹情绪,意示他们先行走出车子等候救援,男孩钻到前座试图叫醒母亲,母亲蠕动着身躯,发出痛苦低吟声,男孩探查母亲的呼吸,确定母亲亦无事,他再度往那白色轿车方向望去,撞到两台小轿车的大货车司机下了车往这方走过来。

  终于有人出来救人了,男孩松了口气,正打算将母亲唤醒,隐约瞄见那位身穿白色衣服的司机旋回卡车座椅上,发动引擎,往垂挂半腰的白色轿车前进,直至栅栏再也支撑不住轿车的侧身与卡车的推挤,白色轿车硬声声坠落山谷,山谷另一头便是清澈的汪洋大海。

  再度听到车上女人的凄厉撕喊声,她哭喊,‘救救我的儿子、我的丈夫,求你不要把我们推下去,别这样,拜托你…不要阿…’

  赫见此状,男孩瞬间瞠大双目,那人面露凶狠毫不犹豫将连人带车一并推下山谷,车子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卡车司机阴险地嘲笑着,将头转向他,男孩惊觉危险意味,立刻钻入右座,头也不敢抬起,佯装昏倒。

  眼见哥哥倒卧,两个年幼孩子纷纷挤入前座,相拥哭成一团。呜呜…呜阿…哥哥…你不要死阿…妈妈…

  年幼的男孩心中烙印着那个陌生女人的容貌、陌生男人阴险充血的眼神…

  倏地,床上之人瞬间睁开双眼从那万恶的睡梦中苏醒,呈现放空状态凝视天花板。

  呆了一会ㄦ,言宸崴只感觉到头还是有点晕眩,揉揉额角,低咒着:“该死,又是这厌恶又烦人的梦,都十几年过去了还不给我消失。”

  余光瞥见落在枕头旁的一条冰冷毛巾,他拾起放在床头柜,床头柜上又放着一水杯、撕开一半的退烧药盒。

  咦!他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吃药的,只知自己病的不轻,昏昏顿顿,依稀感觉似有人搬动他的身躯,在之后??完全没印象了,重病使他失去意识比酩酊烂醉来的糟。

  他以手抵触额头,总之退烧药发挥效益,管他怎么吃的。

  左右扭动伸展上半身,睡了一觉全身舒畅无比,顺势低头一瞄,又哪儿不对劲,稍早他套了件浅蓝衬衫打算出门到楼下一楼外边药局买退烧药,而这件白色背心本该是穿在衬衫里头。

  他迅速翻开薄被,连他的长裤也不见踪影,徒留一件四角内裤!俊容瞬间惨绿,在自己的家中惨遭魔手?不会是卡尔干的吧?!

  言宸崴起身打开衣柜取了件牛仔裤套上,一脸臭到不行,举步出了房门,欲启口谩骂,只见一瘦小身子紧缩在黑色长沙发椅,抱臂,娇容疲惫睡得挺沉。

  他一愣,是白妙雪!她不是回去了吗?怎还待在他的屋子里。

  整整一天未进一粒米的他,一道扑鼻的食物香气唤醒了他的食欲。

  他扬步,惊见饭桌摆着一锅子,伸手掀开,热气漫天,移动汤匙,翻了翻里头有啥,是一锅蔬菜粥,他根本不碰这种索然无味的食物,这打哪来的?

  不会是宸美告诉妈他病了?!惟独妈有备份的公寓感应磁卡,宸美?更加不可能。倘若是妈的话,那躺在沙发上的女人岂有办法安逸入睡?

  晃了一圈,果真未发现家人,断言为白妙雪的杰作。

  他懵了。

  白妙雪压根ㄦ不清楚他的一切,无须为了他做这么多,或许只是单纯的关怀,单纯的关怀…毫无目的,这世上还有这种单纯真性情的女人?他偏不信这套。

  他深深畏叹,扬起长腿再度走回睡倒在沙发椅上的小女人,倾身凝视她,缓缓靠近那张清丽白皙的面容,规律性的呼吸声,想来她真熟睡。

  不由回想起那一日两人游玩乐园,她纯真的笑靥、长发逆着风飘扬、纤细身形、略湿透的发,注视着他时,那双摄人魂魄的璀璨褐眸明亮湛动……当下无不对她起了怦然心动的奇妙感觉。

  言宸崴端详窝在他沙发呼呼大睡的女人,这女人该说真笨呢?还是装傻?孰不知待在男人的屋子里意味着……好歹对她而言,两人的状况并非熟识到相互信赖的程度。

  不自觉的伸手替她拨开掩盖住双眸的浏海。大方欣赏她的面貌,坚挺的鼻、微启的双唇,深瞳毫无顾忌紧锁那双唇须臾…尝起来的味道是否同他所想象般的柔嫩、香甜呢?

  一个女人秀色可餐窝在沙发,彷佛在gouyin他伸出魔爪将她按在沙发做起坏事,但他并非那种趁人之危的恶质男人。

  那檔事对他而言是需要双方达成共识,相爱情深之下结为一体才能称之为情爱、真情。

  他从不对毫无感情的女人下手,除非对方自动爬上他的床,贪图一夜春宵,不谈感情。

  “喂,失火啦。”他故意逗弄她。

  忽然间,白妙雪飞快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万一房里那个男人醒来发现她未离开…她必须离开,否则会被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