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师父转身看着我。
师父拉着我说“阿已,我们去办一件大事。”
师父的脑子太好使,所以变动的也极快,快到我跟不上他的节奏。
我和师父给陛下跪安后出宫,师父又将他的寸孚放出来,大白天它飞起来竟然是红色的。寸孚飞出了晋宫高墙,我和师父一路追去,走在健康城内,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想这光天化日的,她敢出来吗?
“师父,倾国夫人都变成那副样子了,你确定她敢躲在这种地方?”
“我的寸孚有定位追踪的本事,基本上是零误差。”师父倒是很自信,我对他的小东西就没有多大的寄望。
就在我看不起这两只小东西的时候,它们居然飞到了‘汇味楼’的楼上。我看了一眼师父:“它们是不是饿了?”
“应该不会,我出门的时候喂过了。”
我摸着肚子说:“出门的时候没有喂阿已呀!”
“.......”
师父领着我进了汇味楼,我以为他真的会给我点大餐,结果他拉着我上了二楼,每个雅间都偷偷的看了一眼。
此刻,我们就像特务,正在秘密的追查什么人。
一阵熟悉的味道拂了过来,我转头看去,一抹白衣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是背影,是他离开的背影,他是扶苏。
“师父.......”我喃喃的喊着。
“什么事?”师父仍然在偷看雅间的情况。
“我好像看到扶苏了。”我怔怔的望着扶苏消失的方向,空气中依然残存着他的味道。
师父猛的转过身来,他四目张望:“在哪儿?”
“他从那间房走出来,往那个方向离开了。”我指着扶苏出没的方向说着。
师父立马朝我指的那间房走去,他站在门口顿了顿,最后推开了门。
屋里摆着红木雕花的屏风,中间的白帛上绘着一棵雪地红梅,方形的屏风正好挡住了里面的人,只能看到一角露出蓝色的裙摆,能判断的只有里面的人是女子。
我和师父绕过屏风,却瞧见倾国夫人席地而坐,案桌上放着很多颜料,颜料的味道很香,这是倾国夫人身上的味道。
我惊讶的看着她,怎么也想象不出能她恢复的如此无瑕。
“夫人,你的样子.......”我真的很惊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你们坐下听我讲一个故事就明白了。”她淡淡的说道。
我和师父走近,与她面对面的席地而坐。
她给我们谈起两个月前的故事,那是十月,刘颜嫁给司马德宗的第二个月。
宫中,司马德宗狠狠的刺了刘颜一剑,她伤心绝望,不喜练枪,不喜耍剑。
后来,刘颜喜欢上了看戏,于是她买下半真园,请了最有名的戏子镇台。她坐在那里一看就是一天,一个人看戏,从来没有人敢打扰她。
有一天,刘颜高高兴兴的请司马德宗来半真园看戏,可司马德宗对此一点都不上心。刘颜指着台上的虞姬暗示他将有宫变,结果司马德宗不仅不相信她,还嘲笑她。
司马备宗离开后。刘颜悲伤的坐在那里,想了许久,许久都不想不明白。
傍晚,她走在回宫的路上遇见一位白衣仙人,那仙人给她看了相,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刘颜知道仙人不想说的是什么原因?她猜得到,无非就是她注定命薄,深情不寿。
“仙人,可否给我画一副像?”刘颜看着仙人说。
仙人点了点头,他作画很特别,研磨之时需刘颜的一滴血掺在里面。
那日的刘颜穿了件蓝色的袍子,她坐在河边,映着落日余晖,端庄的模样就这样落在了画中。
自那以后,刘颜就将画圈收在榻下,她希望自己走后,司马德宗能够记得自己。
她的爱被司马德宗淡漠冷却的一点温度也没有,直到冬月的尽头,她从城楼上跳下,结束了她的痴念,时间翩然,情深不寿
那副画被司马德宗找出来后,就挂在了他的寝宫中,而恰好司马德宗带了一个假刘颜回宫,画里的刘颜因气不过,便从画中走来将假刘颜毁了。
假刘颜被毁,代替的而是画中的刘颜。
听到这里,我和师父都叹了一口气,实在难以想象,一副画也能出来作怪?
“这么说来,你只是刘颜的画像?”我问。
“没错,但我也算是刘颜,我的彩墨中有她的鲜血,我的每一根线条都有她的血液,我有她的意识;她的回忆;她的感觉;几乎我就是刘颜。”她很较真的说着,而且说的很有道理。
我想:她口中的白衣仙人应该就是扶苏,他刚才是从这里出去的。在顾连城的故事里,他同样以白衣仙人的身份出现过。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在帮我。
“你现在的样子,也是白衣仙人恢复的吗?”我想,是应该弄清楚扶苏做这么多事情为了什么?
她点了点头说:“是,他给我重新上了颜色。不过没有刘颜的血,我可能会没有意识,而且会慢慢的忘记一些事情。”
“会忘记一些事情?”我瞪着大眼,看来刘颜的意念惭惭消失了。
“嗯。”她点了点头,又说:“但我不想忘记陛下,我想要一直一直守护他。”
我和师父定睛看着她,从她的字里行间能感受到她跟刘颜一样。比起师父幻生出来的假刘颜,这副画像更能派上用场。
“我们可以为你做些什么?”我此刻忘了九命珠的重要使命,想着的是如何帮助刘颜的最后一丝意念做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淡然的笑着,目空了一切。
从雅间走出,我依然很沉重,这单元不会也是生离死别吧?想想,心脏都快受不住了。
师父在一楼寻了个位置坐下,他说,眼下事情快要办成,终于可以安心的吃顿好的。
而且今天的师父非常大方,他点的都是汇味楼的招牌菜。当然鱼是少不了,还有牛肉,那是一斤一斤的喊上桌的。
我们吃的正香,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一向抠门的山前辈如此阔绰?!”
我和师父同时看去,蓝袍加身的男子正徐徐而来。
“公孙?”我和师父同声喊出他的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