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斑驳花墙月迷惘(中)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那个是谁?”谢晓晓是怎么说的“他啊,可厉害了,是我们学校的哦,可我大好几届呢,他唱歌真的很好听呢,不过她好像不读了吧,听人说要去北京了呢。对了他还上过电视哦”

  谢谢呆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单薄的身姿越过人群,看着他走进对面拐角处的酒吧。她问“他叫什么名字?”

  “周瞳啊!我们班很多女孩子暗恋他”

  周瞳啊,谢谢只觉的这个名字好听的很。修理好头发,谢谢打发了谢晓晓,愣愣的站在酒吧门口,她想进去,却被拦在门外“哎,小妹妹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看门的男子笑的邪恶,谢谢只觉的恶心的狠,本性毕露,炸毛双手叉腰“他们能进我为什么不能?”看着盛气凌人的谢谢,那守门的乐了“行了,别闹,听哥哥的话,快回去”

  谢谢方想起来自己一头黄毛刚剪掉,杀伤力大减,现在自己这个样子看起来一点气势都没有。那个时候的谢谢执拗,不知道什么叫回头。

  好啊,你不让我进去我蹲门口总可以吧。这么一守就守了五个小时,夜华初上,天如泼墨,黑漆漆的一片,在谢谢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口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谢谢吓了一跳,远处走来一个高挑的少年,眉目隐藏在黑暗里,他的身上背着吉他,是他!她惊喜的走了过去,伸出手拦住他“喂,你给我站住”少年抬头白色的衬衫在昏黄的路灯下变了颜色。

  谢谢惊喜道“果然是你”

  少年看着她没说话,深色淡漠

  “你叫周瞳对不对”她傲娇的开口

  “恩”少年淡淡的应道

  “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你看喂饱了多少蚊子?”谢谢委屈

  周瞳莞尔,第一次见人变脸可以这么快,少女纤细的手伸在他面前,就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到上面有不少血印子,应该是拍蚊子留下的。谢谢呆呆的看着他,这是笑了吗?

  她长长的眼捷扑闪着,眼睛清澈透明,带着一点桀骜不驯。一眼就可以判断出像个脱缰的小野马。粉色的裙子沾了许些灰尘,红色的小皮鞋上面沾着些泥印子。

  “我请你吃冰棍赔罪”少年笑了笑,这样说。

  赔罪?她没欠她什么,赔什么罪?

  少女呆了呆,看着少年明眸皓齿,呐呐问“你怎么跟会发光一样?”

  少年看着她呆呆傻傻的样子,笑了“小呆瓜,吃完快点回去吧,你家人该担心你了”

  少女瞪着他,一顺不顺。你才是小呆瓜!

  就这样两个人坐在盛夏的石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唱歌的样子真好看”少女这样说,语气羡慕。

  “你应该夸我唱歌真好听”少年不满

  “哼,会唱歌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唱一辈子唱到众所周知才了不起”少女冷哼

  “我以后可是大艺术家,可要记住我的金玉良缘言,以后找我,没准我还能给你签名。”那个傲娇的女孩子这样说。

  周瞳看着她,不明白她哪里来的自信。

  “以后这种地方不要来了,不安全”他这样说

  少女瞪眼“你以为我想来?很晚了,我要回去了,记得我的金玉良言呐”

  少女一甩一甩着小辫子,蹦蹦跳跳的离开。站在路口突然回头“我很喜欢你,特别是唱歌的时候,所以我是你第一个粉丝而你也是我唯一的偶像。”少女一副你该谢恩的表情,让周瞳忽略了她刚才带来的感动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再抬头的时候谢谢已经走了。

  谢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两个月,回到C市天就变了,家里空无一人,谢谢坐在沙发里一身怒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忐忑,妈妈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她看着她,目光波动,最后无情的突出一句话“你爸最近可能都不会回来了”

  谢谢呆呆的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和你爸已经离婚了。”

  傲娇的谢谢在离自己十五岁生日还有三个月的某一天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呆若木鸡”什么叫“心如刀绞”什么叫“噩耗连连”她只是去了一趟外面,家里的天就变了,一夕之间她曾经引以为豪的家就碎在这个夏天。

  她早就知道妈妈不喜欢这个家,却没想竟这么厌恶,厌恶到要离婚!

  负气离家出走的她,却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听到同班同学犀利的质问“你全家都要枪毙了你还有心思画画?”

  谢谢推了她一把恶狠狠道“你乱说什么?”只是离婚而已!

  那个女孩子笑的阴鸷“谢轻阳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爸爸和你叔叔贪污受贿可是已经判了刑呢。现在C市市长可是我叔叔呢”

  “你爸爸才贪污受贿”谢谢恶狠狠反击“你爸爸年年爬起来都是副的,怕是连贪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她用自认为优雅无比的姿势转生,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消失在她的视线。“谢轻阳,你们全家都是贪官,枪毙活该!”身后的某人恶狠狠的叫嚣

  回了家就见家里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打爸爸的电话也没人接。客厅里的电话响个不停,是照顾爷爷奶奶的李啊姨“谢谢啊,你爷爷住院了,你来看看他吧”守在医院里的谢谢,想去牢里看爸爸,可是她不知道爸爸关在哪?曾经围着谢家的高官商甲都避谢家如蛇蝎,爷爷一气之下病发,学校让她在家里休息休息,谢谢虽然小却也知道,这是变相的休学。

  到处找人求助的谢谢,曾经的高傲和自尊被人踩在脚底,以前经常讨好她的伯伯们对她视而不见,站在人家门口的几天换来的却是一句冰冷冷的讥讽“你爷爷都死了,你还有心思站在这里?”

  所谓的五雷轰顶不过如此。这一次知道什么叫叫做生离死别却一次尝个彻底。雨越下越大,淹没了她踩过的脚印,身后那个伯伯嫌弃的说“把这快毯子扔了,什么人都放进来”所谓的自尊,早就碎在这个雨夜。一片一片的碎成了粉末,化在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