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叫司幽幽。

  我叫司幽幽,与顾轻央一起长大,算是两小无猜了,我们是青梅竹马,可是,顾轻央一直坚持不要用青梅竹马来形容我们,她说那个成语是用来形容男女的。从小到大,她都执著地认为,他才是她的竹马。直至有一天,轻央终于忘了她的竹马。

  最近,我都发现轻央早出晚归,我一直是不以为然的,认为她又去玩小猫小狗去了。可是昨天,她急匆匆地回来了,清秀而又精致的脸上又是那副让我揪心的呆滞样。二十分钟后,轻央的妈妈打电话过来了,果然,她又发病了。

  我来不及换鞋子,穿着拖鞋就跑出去了,火辣辣的太阳照得我头晕目眩,周围都是逼人的闷热,早上还开得娇艳欲滴的花在此刻全都焉了。我无心再顾及会不会中暑,一心只想快点找到轻央。

  “幽幽,你可来了,我都急死了。”轻央的妈妈双眼红红的,双手在不安的来回搓着,我无心安慰她,只问了轻央往哪跑了,待轻央的妈妈说了之后,我再看了眼她,就往轻央跑的方向追去了。

  看到轻央蜷缩成一团在马路边,旁边的人,没有一个去扶起她,我心底蓦然生出的薄凉遍布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我慢慢扶起轻央,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央央,我来了,我们回家。”她紧闭的双眼,终于慢慢舒缓开来。

  轻央又忘了昏迷前发生的事,并且脾气越来越变幻无常,常常歇斯底里,撕心裂肺。

  轻央,如果能够替你受这些罪,我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去替你受完。

  那晚,你跟我说,你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你对他一见倾心。我猛地看向你,你精致的脸上慢慢浮出了淡淡的幸福感,你说,他叫苏凉安。我搂住你,淡笑,你幸福就好。

  今天,清央又一大早跑出去了。我想了想,就拿起包包跟了上去,也许,我是迫切想知道她要去哪里。

  终于,见到了那个叫苏凉安的男生,我的心心噔地慢了半拍,手上拿着的包包滑落在地上。全身都开始燥热起来,是他!许默年!我脑袋轰地炸开了一般,头皮麻麻的。

  许默年,清央都这样了,你还要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折磨我们吗?

  深呼吸,再仔细端详一番,发现又有些不太一样,并且轻央也说了,他叫苏凉安,那...应该不是许默年了。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当初的许默年可是独子啊。

  我紧张地看向呆站着的轻央,她正目光如炬般看着那个抱着小女孩的许凉舟。我真想跑出去把她拖回家。

  几分钟后,那个男生看见了轻央,并招呼轻央过去。我就静静地看着受宠若惊地轻央,她的眼底是欢愉。

  大概十五分钟,我刚想离开,那个男生猛地站了起来,从轻央怀抱里抱起那个很苍白的小女孩转身就跑了,很急的样子。我看向轻央,她眼底的欢愉早己褪换成了寂寞。

  她静静地坐着发呆,我静静地站着看她发呆,夕阳拉长了我们都寂寞的身影。

  开学前三天,轻央都没有外出,而是静静坐在窗前发呆,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也都不做。对她那么清楚,是因为我家就在她隔壁,我的房间对着她的房间,我的窗户对着她的窗户,我们都住在三楼。在我们的窗户下面,是连接我们两家楼房的小天台,小天台种满了勿忘我,那是轻央最喜欢的花。

  轻央时常对着那些花发呆。我也只是偷偷看着她,不会打扰她,在轻央眼里,我也不过是她的一个姐姐而已,但我是不允许她叫我姐姐的。原因,被我深深埋葬在心底,绝不掏出示众。

  她是叫过我姐姐的,在她十三岁那年。那时,她刚从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醒来,便睁着明亮透彻的大眼睛,歪歪脑袋叫了我一声幽幽姐姐,那年,我十四岁。

  在过去的五年里,轻央共交过三个男朋友,长相居然都有相似于那个人的一些特征,我与轻央的妈妈是极其不安的,唯恐她想起些什么。好在,五年过来了,她除了常发呆外,并无其他什么异常,直到苏肖的出现。

  勿忘我已尽数凋萎,轻央的情绪不起任何波澜。

  不管如何,绝不能让我保护了多年的宝贝受到一丝伤害。轻央,我知道你最恨欺骗,那你,恨我好了。

  我抬头,望向无际的空荡的天空,轻叹一声,秋天终是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