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浮生流淌,不知心意

  砰的一下,南柯躺在了地板上,身体以一种好似困兽的姿态蜷缩着,她的拳头仍然紧紧的握着,指甲划破肌肤,滴滴鲜血渗入地板的缝隙间。

  “顾南柯,你给我起来。”顾南止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他狠狠地推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顾南柯,但是顾南柯没有任何反应,她的贝齿依旧紧紧的咬着下唇,眼皮合上,但是脸上是一副痛苦神态。

  “顾南柯,你别给我装了。”顾南止毫不怜惜的将顾南柯拉了起来,收回手的时候才发现顾南柯的手心已经淋淋的一片鲜血了。

  顾南止这才觉得有点紧张。

  顾南柯就是这样的人,在旁人面前她绝不落下一滴泪水,她绝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所有的脆弱,倘若真的忍不住了,她便会用指甲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掐着手指。

  人说十指连心,她却掐的毫不犹豫,明明是弹钢琴的,她却对自己的手指从不珍惜,每一次在她难受之后,那双极为好看的手便又生出许多的伤痕。

  这就是顾南柯,冷血冷情。

  顾南止觉得自己眼眶里好像有什么湿润的东西,他看了一眼顾南柯,又狠狠的锤了一下地板,最终抿紧了嘴唇什么也没说。

  南柯醒来的时候,触目是荒凉的白。

  她的胃部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头部还隐隐作痛。

  鼻间萦绕着的消毒水的气味让她辨认出她现在是在医院。

  医院里么,南柯摸着头暗暗的想到。

  是谁把她送来的,明明整个顾家对她都是那样的排斥,不会有人把她送到医院里来的吧。

  有一种清幽的香味伴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入鼻腔,还夹杂着丝丝的热气,南柯扭头一看,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上摆着白瓷碗呈的稀粥。

  白瓷碗的釉色十分好看,碗的边缘有一圈淡金色的花纹,白瓷碗的造型也很优美,上面有一朵青色的菡萏,正灼灼盛开着,连荷叶上的水珠也惟妙惟肖,南柯虽然不知道这白瓷碗究竟有什么来历,但她知道这一定很贵。

  南柯伸了手去,端起那碗稀粥。

  晶莹的氤氲着热气的稀粥,有着淡淡的香气,粥里应当是放了桂花,闻起来有种淡淡的桂花香气,南柯被勾的食欲大发。

  她胃病犯了,本就应当吃点温暖清淡的食物,此时的这碗稀粥入口异常的柔滑,这一碗很快就见了底。

  直到吃完了,南柯才想起来她应该知道到底是谁把她送来医院的。

  脑海里忽然显出顾南止那张清俊的脸,南柯立刻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悲凉。

  绝对不可能是顾南止,顾南止那样恨她,又怎么会送她来医院呢。

  那既然不是顾南止有是谁呢?

  南柯百思不得其解,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位身着淡粉色护士服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将一小瓶药放在了南柯旁边的柜子上。

  “那个,护士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送我来的?”南柯叫住了哪位护士,原本准备推门欲走的护士,顿了顿脚步。

  “不知道,这药一天吃两次,一次一片。”冷冰冰的话,护士关上了门。

  南柯神色黯淡了一下,然后从床上起来,准备站起身来回到顾家。

  她想要看看腕上的手表究竟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了,抬起手来才发现手掌被一层纱布包着,还细心为她涂了消毒的碘酒。

  究竟是谁呢,南柯越来越想不明白了,然而她也没时间想明白,手表已经指到了八点,这是顾家该吃饭的时间了。